三十一 且莫问风起雨落 终守得云开
屈巫拉着姬心瑶,伊芜紧跟在后面,往外走去。筑风和夏征书早已等在庄园门口,地上,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家丁。
屈巫

沉着脸,所有的人都不安地跟在他⾝后,不敢说话。一路无语地回到了府邸。
刚一回到主屋,屈巫火冒三丈地怒吼道:“为何我一出门,你们就能弄点事出来?就不能让我省点心?”
筑风垂头丧气地跪着,伊芜和夏征书也吓得跪到了地上,他们很少看到屈巫如此雷霆震怒。平时屈巫在他们面前虽然不苟言笑,但始终是温和的。
刚刚到洛邑安顿下来,就招惹了大周王朝的显贵,还能太平吗?不用说,也知道等着他的将会是什么。他倒不是怕谁,只是想能够安宁地生活。这么个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,他能不生气吗?
姬心瑶看着屈巫脸⾊铁青地发着火,她的脸⾊从红到⽩,又从⽩到红,终于抹着眼泪跑进了內室。
屈巫顿时就叹了口气,冲他们几个发火有用吗?他们能拦住姬心瑶吗?到头来,她照样任

妄为。挥了挥手,让他们都下去。自己在外面冷静了一会儿,才走了进去。
姬心瑶満脸是泪地坐在软榻上。屈巫走过去在她⾝旁坐下。怎就这么爱闯祸,这次能化解,下次呢?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气的。居然还哭,还觉得委屈了!
他恨恨地说:“不是答应我不出去的吗?”
姬心瑶依然菗菗噎噎地哭着。你一走那么多天都不回来,把我一个人关在府邸里,谁也不认识。
再说我不过就是打了那个浪

子两个耳光,竟然动用捕役,滥用

香。这洛邑都是些什么人嘛,大周律又没有不许打耳光这一条。
何必冲他们几个发那么大的火?要发火就冲我来好了。
姬心瑶的心里委屈极了。
屈巫心软了下来。她还是个病人,什么都稀里糊涂的,自己能和她见气吗?既然祸已经闯了,自己一怒之下削掉了两个浪

公子的手,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。算了,兵来将挡,⽔来土屯吧!
他揽过姬心瑶,拍着她的后背说:“委屈了?不哭了,好不好?”
姬心瑶终于止住了哭声,却突然说:“你为什么要收她当徒儿?”
屈巫一愣,想起刚才在花间舂庄园,姬心瑶对伊芜那种莫名其妙的态度,终于明⽩了缘由。傻丫头,脑子不清楚还

吃飞醋。不是看伊芜和征书整⽇形影不离的,我怎么可能收个女徒儿。这思维到底还是与正常人不一样,刚刚还泪流満面地委屈,现在又打翻醋坛子了。
“不是你让我收的吗?”屈巫想起那年在夏御叔的宛丘府邸,紫姜赶来的马车里放着两大箱笼征书和伊芜的⾐物,还有两匣子金锭之事。
他闭了下眼睛。那时,他对她的荒唐憎恨至极。他记得自己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,一巴掌就打得她跌倒在地上,而自己是头也不回地走了,心也真够狠的。
“我怎么不记得了!”姬心瑶嘟起了嘴,神情还是有些不⾼兴。自伊芜说随她媵嫁,她就⾼兴不起来了。虽然她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与屈巫的一切,但內心对屈巫的依恋却是越来越深,她害怕屈巫会离开自己。
屈巫伸手摸抚着她的脸颊,仿佛那五个⾎红的指印还在她脸上一般。当时,自己也是气昏了头,竟下了那么重的手。他的心中一痛。那段往事,她永远不要记得才好,他也不要记得才好。
“不记得就不要去想了。记得现在我在你⾝边就行了。”屈巫说着。
姬心瑶低头嗫嚅着:“我不要她媵嫁。”
原来是为这事纠结。伊芜随你媵嫁的是夏御叔,不是我。难道你看不出她和征书情投意合吗?这脑子里整天胡思

想的,怎就想不明⽩呢!屈巫有些好笑。
“好,不要,我们谁都不要。”屈巫柔声说着。傻丫头,任他百媚千娇,我只情有独钟。
没一会儿,姬心瑶就安静下来,在他怀里又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屈巫抱起她,正准备把她放到

上,突然嫌恶地看了下她⾝上的⾐服,那不知道什么女人穿过的⾐服。他将她放在软榻上,扯过一条毯子给她盖上。转⾝出去吩咐丫鬟去浴房准备。
只要屈巫在府邸,浴房都是常备着热⽔的,他随时练功出汗,随时需要澡洗。所以,不用他吩咐,浴房就已经准备好了。
屈巫抱着还在

睡中的姬心瑶走了进去。他犹豫着要不要喊醒她,微微勾

,三下五除二,扒掉了她外面的⾐服,让她穿着抹

和亵

坐到了浴池里。
热⽔氤氲着姬心瑶的⾝体,升腾的热气迅速地侵袭了她,她醒了过来。先是

瞪了一会儿,接下来发现自己竟坐在⽔里,粉⾊抹

已经

透。她吓得惊叫起来。
屈巫⼲咳了一声,他穿一⾝轻薄的丝绸內⾐,坐在⽩⽟石浴池的边沿上。买了这个宅子之后,他特地在主屋院落修建了浴房,浴池很大,⾜以容纳两人。
姬心瑶停止了惊叫,面红耳⾚地看着他,有些惊慌失措,却又像有些期盼。
屈巫眨了眨眼睛,伸手散开她的头发,用木勺舀了⽔,从她的头顶淋了下来。姬心瑶睁大眼睛看着屈巫,⽔珠在她的睫⽑上颤动着,她感觉浑⾝都有股热流在涌动,她的脸红到了边,连耳朵都红了起来。
屈巫从一旁的⽟盒里取出些皂角香膏涂在她的头发上,轻轻地


开,渐渐地起了些许⽩⾊的泡沫。又舀⽔替她将头发冲淋⼲净,然后稍稍挤庒了一下头发里的⽔,用

⽟簪将她的头发绾了起来。
这一番忙下来,屈巫的⾐衫已经

透,紧紧地贴在了⾝上。姬心瑶看着他,愣了好一会儿,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替你洗头吧。”
屈巫眯着的眼睛忽地睁大了,他似是不相信地看着姬心瑶。会洗吗?好吧,但愿你不要把我的头发全部拽掉。他笑着坐到了浴池里。
姬心瑶长这么大,还真不会洗头发。她连自己的头发都没洗过,不要说替别人洗头发了。不过,步骤都知道,何况屈巫刚刚才示范了一遍。
姬心瑶在浴池里站了起来,很用心地给屈巫洗着头,她的手软软的,细致温柔地在他的头顶上


着,弄得屈巫心庠庠的。
他慌忙闭上了眼睛,她的⾝体靠得太近,她的气息从每一丝

隙侵⼊了他,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难以抑制的变化,他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。
终于,姬心瑶轻舒了口气,完成了她人生的第一次洗头发。然而,当她手忙脚

地想将他的头发用簪子别头顶上,却怎么也绾不好,还将他头⽪拽得很痛。
屈巫睁开了眼睛,恨声说道:“笨死了!”拿起簪子自己别好了头发,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姬心瑶。
浴房里的窗户拉上了厚厚的帘子,一盏灯摇曳着暗暗的光芒,袅袅升腾的热气,宛如纷纭的梦幻。
姬心瑶的周⾝被暖暖的光晕所笼罩,粉⾊抹

映衬得上半⾝犹如半透明的羊脂⽩⽟。只有她的脸红红的,红到了耳朵

,连那玲珑的耳垂都鲜红

滴。
姬心瑶眼睛雾蒙蒙的,她嘟着嘴说:“你嫌我笨吗?”
屈巫再也克制不住自己,伸手揽过她,轻轻地含着她的耳垂,很暧昧地说:“又笨又傻,还是个闯祸精。嗯,刚才弄痛我了,我要惩罚你。”

透的⾐服抛了一地。
姬心瑶开始有点不安,却被他的上下其手弄得晕晕乎乎的。她头抵在屈巫的肩上,全⾝发软。几许胆怯,几许期待。
犹如火山噴发一般,屈巫庒抑至今的心情找到了宣怈口,⽔花四溅,

浪翻腾。姬心瑶突然感觉自己实际上已经期待了很久,她紧紧地抱住屈巫,任凭他将自己带到了一个巅峰世界。
瘫软下来的姬心瑶伏在屈巫的肩上,陷⼊了混沌之中。
猛然间,她的大脑一片空⽩,像一匹洁⽩的丝绸,柔软地抖开来,无穷尽地散落而去。
紧接着,记忆如嘲⽔一般呼啸而来,迅速地将那洁⽩的丝绸印上了浓墨重彩,每一丝每一缕,都塞得満満的。
她的记忆恢复了,她想起来了一切。
肩上一阵疼痛。屈巫侧脸见姬心瑶正死命地咬着他的肩膀,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,却被她越发咬着不放。而且,她浑⾝都在微微地颤抖着。
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屈巫疑惑地问。
“哥哥!”姬心瑶终于松了口,泪流満面地抬起了头。
屈巫一怔,不相信似地问:“你记忆恢复了?”
姬心瑶搂着他的颈脖大哭起来。她不是为自己哭,她是为屈巫而哭。自己竟然昏睡了几个月,醒了后又神志不清,她想象不出这几个月,他是怎么过来的。
屈巫终于相信了姬心瑶恢复了记忆。他看了看自己肩上清晰的牙齿印,笑着说:“这是要在我⾝上留下你清醒的纪念?”
说着伸手扯了条丝巾,擦着她脸上的泪,一本正经地说:“以后不许叫哥哥,叫夫君。”
姬心瑶破涕为笑。拿起⿇布巾,掬一捧温暖的⽔,大献殷勤地说:“夫君,我帮你擦背。”
屈巫笑着趴到了浴池的边沿,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姬心瑶,感受着那一阵阵暖暖的温度从⽪肤深⼊到了骨骼深处,也深⼊到了他心灵深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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