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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燕王
 起火了!

 府衙后巷的一户人家青天⽩⽇烧起来了。

 太子赈灾毕从原武县回来,朝郡主失踪了!

 养济院里没有,只有寥寥几个红光満面的老人,怀庆知府把孤寡老幼照顾的很是不错。

 朝郡主带着自己的婢女和护卫从早上出门就没有回来。

 火被灭了,从废墟里抬出了两具抱在一起的尸体,仵作来了,在其中一具骨架玲珑的尸体⾝上找出了一块烧坏的羊脂⽟佩,但上面所刻下的字还隐约可辨。

 这⽟佩、这⽟佩是代表了凤子龙孙⾝份的随⾝⽟牒啊。

 怎么会呢,朝郡主怎么会出现在那种穷酸的小院里,和朝郡主抱在一起烧死的那个男人又是谁?

 仵作哆哆嗦嗦的验另外一具尸体,这一具尸体比朝郡主的好验多了,因为他的脸因埋在朝郡主怀里的缘故,还隐约可辩。

 这是谁呢,太子忍着⽩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亲自来看。

 是陆瑁啊,朝的前夫,因朝而毁了生生世世的前途。

 这是恨毒了朝的报复啊。

 可朝为何还要来赴约,是、是因为心里还爱着这个畜生吗…

 太子又是心痛又是怒其不争,伺候朝的婢女和护卫呢,⾝为婢女不能很好的劝诫,⾝为护卫不能护郡主周全,要你们何用,杀!

 两个婢女,四个护卫都不见了。

 不见了。

 他们为何撇下朝失踪了?

 知道朝被烧死了,是畏罪潜逃了吧!

 太子怒极,直接发下海捕令,凡捉到这四人送至官府的赏银千两。

 朝郡主与前夫私会,被前夫同归于尽了,这是丑事,是丑事,可这丑事掩盖不了了,太子掩面,深觉羞聇,又很是悲痛,精神倦怠,提前归京。

 坐在回程的⽟辇里,太子面有倦⾊,脑海里却想着在来的路上朝说过的话。

 “⽗亲,他要我死,在京时已被两度刺杀。”

 “⽗亲,慕枭早有夺位野心。”

 “⽗亲,你要信我。”

 孟德超面容悲戚,坐在绣墩上小心翼翼的劝“太子,人死不能复生,您要保重⽟体啊。”

 太子一手撑住头,有气无力的道:“朝的死…”是像他查到的那样,陆瑁一路尾随而至河南,混⼊府衙,哄骗朝在小院相见,和朝同归于尽,还是如朝所说,是慕枭要她死。

 若慕枭真有夺位的打算,他要刺杀的人该是他这个太子才对,而不应该是朝,朝不过是一个女孩,本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利,她不过就是得了一些⽗皇的宠爱而已,而这种宠爱在江山面前微乎其微,本不会造成任何朝政决策上的影响。

 但朝不是那种信口开河,胡攀咬的孩子,过往也和慕枭没有任何过节,和慕皋溯的关系也还算好,朝为何要说慕枭要杀她?

 杀她做什么?

 朝,朝啊,我的女儿。

 想着想着太子就红了眼眶,満面悲痛。

 来时的路那么漫长,回程的路,在悲伤里却是那么快。

 乾清宮面见帝君,面见⽗亲,太子一跪哽咽“⽗皇,朝去了。”

 龙椅上坐着的建元帝朱笔下一顿,缓缓抬头,目⾊微敛“去哪儿了?”

 “去世了。”太子深昅一口气忍下悲痛,缓缓道。

 鲜红的朱砂从笔尖低落,落在奏折上覆盖了漆黑的字,过了很长一会儿建元帝才道:“怎么死的,细细说来。”

 太子便将看到的、查到的、猜测到的,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。

 建元帝愣了一会儿,敛去眼中悲⾊,冷漠的道:“女孩儿家就会被情情爱爱的毁了,果不其然,她枉费了朕给她的那些偏疼偏宠。”

 太子讷讷,本不敢再提朝说过的那些话。

 ⽗皇的儿子们在苦寒之地驻守,对抗北元,是劳苦功⾼的,他们为太子你守着国门,你不知感怎么还能去怀疑他们对大晋的忠诚呢?

 兄弟齐心,其利断金,太子你⾝为储君要心开阔,要能容人,要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

 那些话都是⽗皇常说的,太子想了很多遍,终于还是闭嘴了。

 过了一会儿,太子偷瞥建元帝一眼,极其小心的道:“朝没有夫家,要葬在何处?”

 建元帝批折子的手又顿住了,看着细碎的光影长长一叹“葬在景陵门外吧,罚她给朕守门去。”

 太子心里一喜,终究、终究⽗皇是真疼过朝的,不舍得她做孤魂野鬼,还是放在自己的陵寝外头看顾着。

 朝郡主下葬了,宗人府把丧事办的静悄悄的,对于朝郡主的死,上头讳莫如深,下头人也不敢随便议论,但那是莲园之主啊,一年前还轰轰烈烈的和前夫家对簿公堂,三堂会审呢,一年后就那么死了?

 年纪轻轻的就死了,到底是惹了许多人唏嘘不已。

 莲园之主死了,那莲园归谁?

 皇亲国戚们蠢蠢动。

 莲园本就是朝郡主的嫁妆,她人一死,自然要归她唯一的儿子,长宁侯虽在守孝中,但也不是吃素的,谁想谋夺他就抱着铭哥儿到宮门口哭去。

 想着这小小的孩子才死去的⺟亲,建元帝下了口谕,嫁妆应该归谁就归谁,谁也别想捡便宜。

 小小的铭哥儿,还没长大就是个万贯的爷了,等他长大了,又是个小侯爷,做一世的富贵闲人都肥的流油。

 ⽩锦和⽟盖得知了慕卿凰的死讯,狠哭了一场后,犯起了难,这事要怎么跟世子爷待,他们真怕世子爷受不住,只好来求见长宁侯。

 瑞福堂里,长宁侯抱着大孙子,他大孙子小手忒有劲了,正拽他的胡须,拽的他“哎呦”“哎呦”的叫,铭哥儿就咯咯的笑,凌氏在一旁看着也笑,眼里満是怜惜。

 “侯爷,奴有事禀报。”

 陆玖被⽩了,⾝为陆玖的狗腿子,⽩锦等四人也自然被顶了下来。

 “铭哥儿该饿了,你下去蒸一碗蛋羹来。”

 “是。”凌氏顺从的走了。

 没等⽩锦⽟盖说话,长宁侯就道:“瞒着。”

 ⽩锦⽟盖对视一眼,嗫喏起来。

 “怎么,我还命令不得你们了?”

 “奴不敢。”

 “下去吧。”

 “是。”

 ——

 北平府。

 陆玖递上拜帖后不久就被恭敬的了进去。

 燕王妃徐氏,是陆徐氏的侄女,陆玖应该称燕王妃一声表姑的,而陆玥又嫁给了慕皋溯,燕王府和长宁侯府算是亲上加亲的。

 “表少爷,请。”走到月洞门后的一个岔路口,王府长史恭敬的请陆玖走左边。

 陆玖带着金泥和香尘,像个土包子似的这儿看看那儿看看,陆玖嘿笑道:“我还是头一次进王府呢,原来王府长这样,和皇宮也差不多嘛。”

 长史忙道:“表少爷慎言,王府就是王府,都是按规制建的,怎能和皇宮相比呢,慎言、慎言。”

 长史再三抬手往下庒,态度极为恭谨。

 陆玖心里冷笑,不能说,却能做是吧。

 不一会儿陆玖就被领到了一座宮殿里,殿內布置简素,此时,一男一女就坐在上首看他。

 那男的,⾝材魁梧,一张脸冷硬俊气,穿了一件青袍,两肩上绣着龙纹,两袖有火焰和华虫,他坐在那里微微轻笑了一下,浑⾝冷硬的气质一变,他就成了一个温和的长辈。

 论长相、⾝材、气度,虽说他是太子的女婿,但凭良心说,太子都比不过燕王。

 彼时,燕王坐在⾼⾼的殿阶长塌上,那一双眼虽透出温和晚辈的光芒来,但却掩不住其中的锋利,燕王的这双眼跟建元帝的眼太像了。

 “陆玖拜见燕王、燕王妃。”陆玖拱手,单膝跪地。

 “无须多礼,快起来。”燕王轻抬手,陆玖顺势起⾝。

 燕王妃长相富态圆润,燕王叫起之后她才开口“过来坐。”

 陆玖不知客气为何物,果真走过去坐到了离燕王最近的一张官帽椅上,大咧咧的道:“表姑,我在京里得罪人了,过不下去了,我爹就把我踹到这儿来了,我本人是不想来的,表姑⽗你看看随便把我揷到哪个营里做个小兵算了,我爹要我来杀元狗的,我就意思意思杀两个算了,对了,表姑⽗,北平有什么好玩的,有斗的吗,有赌坊吗?我听闻北平有一种哈巴狗,长的像狮子,在哪里能买到?”

 燕王妃一听他这些话就笑的了不得,眼角的细纹都笑出来了“你这孩子,长宁侯是让你来玩的吗?”

 陆玖耷拉着肩膀叹气道:“老爹是让我来赚军功的,来杀元狗的,可那些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玩的。”

 燕王眯眼打量陆玖片刻笑道:“你呀,生在富贵乡,染了一⾝纨绔习气,怪不得长宁侯把你往本王这里扔,既如此,本王少不得要让你吃些苦头了,你去通州吧,每至秋冬时节北元都蠢蠢动,你去通州大营从小兵卒子做起,建了功,本王就给你升官。”

 陆玖怏怏不乐的点头,起⾝拱手道:“一切听从表姑⽗的安排。”

 燕王妃又笑了“听闻你和朝郡主和离了?”

 “不是和离,是我休了她。”陆玖梗着脖子道。

 燕王妃笑弯了一双柳叶眉“你既叫我一声表姑,从京都投靠了我们来,少不得表姑要为你打算一二,表姑给你留意着好姑娘,你看好不好?”

 陆玖赶紧摆手“不要不要,这辈子我都不娶媳妇了,我的娘呀,娶媳妇就跟取了一捆仙绳似的,她狗也不让我好好养,蛐蛐罐子也给我摔碎了好几个,我⼲什么她都要管着我,成亲一年可把我气死了,再也不娶媳妇了,不娶了,我有儿子了,有后了,还要媳妇⼲什么?不娶,坚决不娶!”

 燕王和燕王妃都被逗笑了。  M.bbQ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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