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陈老太太见儿子一直低着头不说话,知他必还是不肯娶

的,只叹息道:“阿皎是个没福气的,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睛了,被那惯会花言巧语的世家弟子骗了去。做世家太太又如何?成了侯夫人又怎样?她不过是个农家女,她那婆婆跟嫂嫂们哪里能瞧得起她?刚嫁进侯府就守活寡,才一年不到,那谢三郞就从外面送了一个姨娘回来,那姨娘的一双儿女只比咱们枣儿小半岁!如今人家姨娘的娘家成了伯爵,她那婆婆、丈夫,就开始算计她陷害她了,要我说,这样的⽇子有啥过的?倒不如和离了,嫁给你的好。”
“娘!”陈嗣青⾼呼了一声,倒不是因为老太太说错话了,而是,他也是一直这样期盼着的,老太太这是在拔他心口的那

刺。
陈老太太了解儿子,瞥了他一眼继续说:“别以为我老了什么都不懂,儿子如何想的,做娘的能不知道?哼哼,我偷偷告诉你,娘也是这样打算的,这次来京城可不是⽩来的,明儿就好好去会会我那亲家⺟跟好女婿去。”坐正⾝子,老太太转了转眼珠子,又说“我明儿去探探阿皎的口风,她若是心甘情愿趟侯府那浑⽔死都不肯和离,那就随她去。可她若是也厌倦了侯府的生活,娘就想方设法将她救出来,往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生活。”
陈嗣青双拳攥得紧紧的,抿着

没说话,默了会儿才道:“娘,若是阿皎真与谢三郞和离了,枣儿的名誉怕会受损。”他说“枣儿十四岁,尚还没有谈婚论嫁,若是真叫那贺氏成了谢家三太太,怕是会拿捏枣儿。”
陈老太太道:“哼!凭她贺氏是谁,胆敢拿捏我的枣儿,你就暗中派人去好好教训她一顿去。”老太太细细琢磨一番,似是想到了什么,开心得笑了起来“对了,你那忘年

的小兄弟呢?就是那李家小子,我看这李公子为人不错,好像为了枣儿的事情,

愿意暗中出力的。”
李承堂是唐国公世子,而唐公一家自文皇帝在位的时候,就因为战败被发配到了漠北戍守边疆去了。李小公子自然不错,不过,若是枣儿嫁了他,怕是得跟着一起去漠北吧?
“娘,李兄弟家在边关,此次来京城不过是奉太后娘娘懿旨来讨个媳妇的。若是枣儿真嫁给了他,岂不是得跟着一起去漠北?娘您舍得?”陈嗣青挑起一边嘴角,似笑非笑地望着娘。
“这个我…”陈老太太捶

“我当然不愿意。枣儿就得嫁到我眼睛能够看得着的地方,我想她了,我就可以去看看她,可别像她娘一样。”
“这就是了。”陈嗣青伸手探了探⽔温,见⽔已经凉透了,便起⾝道“娘,这⽔已经凉了,我去再打盆热的来吧。”
陈老太太摆手:“不必了,天⾊不早了,你也歇着去吧。”又说“得早点睡,明儿可还有一场硬战要打,得养好了精神。”
“是,儿子一定好好养精神。”陈嗣青扶着老太太躺下,给她盖好被子,说道“我去将⽔倒了,然后唤飞雪进来,娘您睡前得将药喝了。”
陈老太太听又要喝药,紧紧闭着眼睛装睡,任儿子如何唤她,她就是不回答。
陈嗣青没办法,给老太太掖好被角后,唤了飞花飞雪进来外间候着,他则出去了。
这云⽔楼是陈嗣青名下产业,早在谢繁华来京城的时候,陈嗣青就送给外甥女当嫁妆了。云⽔楼是京城里最大最名贵的酒楼,前来做客吃饭的,不是世家弟子便就是朝中新贵,那钱赚的跟流⽔一样。
谢繁华不过是挂名老板,前后也只来了云⽔楼两次罢了,酒楼里一切事务都由陈嗣青钦点的人打点。
老东家不在的时候,账面是由酒楼里老板看的,如今既然老东家在了,自然得将账目呈上来给老东家看。
陈嗣青疑人不用,用人则不疑,再说,这云⽔楼的掌柜可是跟了他有十年了,他还能不信吗?只将呈账簿的人打发走了,并且吩咐,往后他不再

心云⽔楼的事情,如今来住,也只是客。
陈嗣青在京城早早便买了宅子,此次来京城,也是打了常驻京城的主意的。那宅子常时间没人住,一切都需要人打点,他早早便命人去打点了,过几⽇便会带着娘亲去宅子里面住。
⼊了冬之后,京城里一天比一天冷,一觉醒来,外面又堆了厚厚一层雪。
谢繁华知道外婆今儿会来,所以一早便醒了,穿戴整齐后便一个人跑进院子里去玩了。
她在南方呆了八年,已经记不得京城的雪是什么模样的了,因此玩的倒是很开心。
屋內,谢嘲荣穿戴好后,见

子还在穿⾐裙,他则走过去亲自动手帮

子穿。
陈氏不愿意丈夫帮自己穿⾐服,无奈她力气太小,挣脫不得,只能道:“就快要早朝了,你快去吧,免得迟了圣上责罚于你。”
“没事。”谢嘲荣淡淡应一声,目光落在

子漂亮的⾐裙上,眸光渐渐冷却下去。
自己不在家,她穿的这般漂亮,是给谁看?莫非是为了那个人?
想到此处,谢嘲荣越发生气,心口剧烈起伏起来,他眸中噴火,伸手一揽,便紧紧搂住

子的

肢,用蛮力将她拉进怀里。他呼出的热气就噴在她脸上,距离太近了,她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听得到他急促的呼昅声。
“三郞,你做什么?”陈氏劲使挣扎,却是挣脫不得,只道“你抱得我太紧,你弄疼我了。”
谢嘲荣眸光狠狠扫向四周,房间里的丫鬟婆子赶紧都低了头,鱼贯而出。
见屋里只剩下自己跟

子,谢嘲荣开始肆无忌惮起来,只一弯

便狠狠吻向

子红


的

。他不仅是用力去吻,甚至是动上了牙齿,一双手也没停着,撕扯着

子的⾐裙,用蛮力抱着她一起又朝

榻上滚去。
这一番*,耽搁了一盏茶的功夫,若不是顾着还要上朝,谢嘲荣真想只跟

子窝在被窝里。
看着

子柔嫰肌肤上醒目的红痕,谢嘲荣呆了呆,只怪自己刚刚下手太重了。
陈氏眼角还挂着泪⽔,只面朝里边,小声哭着不说话。
谢嘲荣俯⾝在她香肩上吻了一口,凑过去在她耳边说:“阿皎,我上朝去了,你乖乖在家带着女儿。”
陈氏没有动,也没有说话,谢嘲荣心里也不好受,又紧紧抱了会儿

子,方才下

迅速穿⾐。
待得丈夫走后,陈氏才翻过⾝来,赶紧唤丫鬟打热⽔进来。
如此前后便耽搁了有半个时辰,待得领着女儿去老太太那里请安的时候,大嫂姚氏二嫂马氏都已经在了。
老太太的暖阁里坐了一屋子人,陈氏一眼便见着了坐在婆婆旁边的⺟亲,多年未见⺟亲,陈氏哭着扑倒在⺟亲脚下。
陈老太太搂着女儿也是哭,哭了一会儿又说:“好了,今儿是喜事,快别哭了,免得叫你婆⺟跟嫂嫂笑话咱们。”
姚氏惯会做人,只菗出帕子来擦着眼角,却又笑了起来:“瞧我,见你们哭,自个儿竟然也跟着哭了。”又亲自走了过去,将哭倒在陈家老太太脚下的陈氏扶了起来,又用眼神示意谢繁华将她⺟亲扶到一边坐下去,方才又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“弟妹,今儿可是双喜临门的好⽇子,快别哭了。你是因为思念⺟亲才哭得这般伤心的,这知道的还好,不知道的,还以为是谢家欺负了你呢。”
陈氏忍不住哭,一方面是思念⺟亲,另一方面,多少也是有些难言之隐。
而这难言之隐,在外人跟前,

本说不得。
陈老太太虽然是农村人,可她丈夫是秀才,常年耳濡目染,自然跟着学了不少。她自己也是一手的好绣功,常年都以卖绣品为生,因此,并不是那脚踩牛粪的农妇。
哭了一会儿,陈老太太便擦了泪说:“大太太说笑了,我老太婆十多年没见着自己闺女了,自然是因为想念闺女才忍不住落泪的,哪来谢家欺负阿皎一说?”老太太温柔的目光在姚氏略显尴尬的脸上一扫而过,笑眯眯望着谢老太太道“亲家⺟是难得的知书达理的人,几个媳妇自然是一碗⽔端得平的,你说是不是?”
“亲家⺟说得自然是。”谢老太太到底有几分尴尬,但面上却一直保持微笑道“亲家⺟,此次既然来京城了,你又跟老三媳妇多年未见,不若多在京城住几⽇吧?”
陈老太太摆了摆手,只笑着摇了头摇。
“怎么?是扬州有什么急事需要赶着回去?”谢老太太自然不希望这亲家⺟留在京城的,见她摆手,自然希望她早些回扬州去。
却听陈老太太说:“十多年未见着我闺女了,好不易这次见到了,当然就不走了。”又说“对了,我儿早在京城购置了房屋,如今正命家里的随从婆子在打点,想来没几⽇就能住进去。你们还不知道吧?我们家就紧挨着你们家,就在你们家后面,过了一条街就是。往后串门也容易,三五步路就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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