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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高调恋爱
 沈砚离开后, 温燃回到病房, 正要和温志成聊两句,看到他阖着眼, 好似已经睡了。

 他穿着医院的病号服,肩膀都已经撑不起⾐服。

 瘦了好多。

 温燃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, 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,坐到他边的椅子上。

 病房里什么都不缺, 和富丽堂皇的五星级‮店酒‬没区别,全天候的护工也好几个。

 温燃望着这冰冷客房,有那么一瞬间想,他倥偬忙碌一生, 最后换来的, 不过就是在⾼级病房住数个月而已。

 多么希望他未曾赚过那么多钱, 等耄耋之年时, 在百平米的普通居民楼里,儿女承膝下绕, 子孙満堂该多好。

 但是, 他连亲生的子女都没有一个。

 他只有她。

 温燃轻轻握住温志成的手, 他手都像了⽔分的木头一样⼲枯,他以前总用这双手宠溺地拍她脑袋, 边叫她燃燃, 叫她宝贝。

 “就那么喜沈砚啊?还叫他宝宝?”温志成忽然开口。

 温燃吓了一跳“你没睡啊。”

 “嗯。”

 “你,你刚才闭眼了吗?看人亲嘴长针眼。”温燃想了半天, 挤出这么一句话。

 温志成有气无力地瞪她“咒谁长针眼呢?”

 “…我收回。”

 温志成问:“之前不是说死都不吃回头草吗。”

 “那我就不是好马了呗,”温燃厚脸⽪地说着,给他掖着被角,佯装不经意地问“你不喜沈砚吗?”

 “也没有不喜。”

 温志成其实很虚弱,最开始吃什么吐什么,后来护工给换了易消化有营养的饭菜,他也不爱吃了。

 长久没进食过,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气音,但气音里都含着倔強“爸是看见他就生气,他对我女儿不好。”

 “…”这还不好吗,还要沈砚怎么对她好啊,温燃在心里为沈砚抱不平。

 “你这什么表情,你还生气了?”温志成问。

 温燃不敢和他吵“我没有。”

 隔了好一会儿,温志成又道:“不过我也知道,等我死了,他会对你好,我死也死得放心。”

 温燃抿起了嘴,半晌,起了哭腔“你别总说这个字行不行啊。”

 死这个字,她害怕。

 温志成看着他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,他真的有很多对不起她的,但是到此时,她还是在心疼他,为他哭。

 温志成犹豫许久,终于抬起手掌,温柔地覆到她脸上,指尖轻颤“宝贝,还疼不疼?”

 温燃愣了一下,而后知道温志成说的是他对她动手的那一次。

 那天他打了她一巴掌,她脸肿了好⾼。

 从小到大,温志成只对她动过两次手,一次是因为她自称野种,温志成真的发怒了,向她甩了烟灰缸,那次由商君衍为她挡住。

 另外一次,就是那个巴掌。

 温燃没说话,哪怕她没说话,眼泪也已经委屈地砸了下来,一滴又一滴,砸在蓝⾊被上,晕了一大片。

 温志成用他仅有的力气,倚头坐起来,把哭成泪人的温燃搂进怀里。

 “爸最不想看见的就是燃燃哭,燃燃啊,不哭了好不好。”

 温燃咬着嘴呜咽。

 “爸只想看见你⾼兴的样子,我们燃燃⾼兴的时候,最美了。”

 温燃哭得发不出声音。

 温志成⾝上也开始疼了,疼得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不开,还在努力笑着“宝贝啊,这么疼吗?哭得好像我又打你了。”

 过去这么久,肯定已经不疼了。

 但是她现在如果说不疼,愧疚歉意就仍然在温志成心里不会消失。

 “疼,”温燃擦着眼泪说“疼死了,疼得我现在还睡不着呢。”

 温志成低低笑了“那怎么办,赶明儿我也给燃燃写封信。”

 温燃鼻涕也在往外流,擤着鼻涕‮头摇‬“我以后天天陪你呢,还写什么信啊。”

 温志成真的有很多想要和温燃说的话,但他太累了,说话说了一半就睡着了。

 也好像因为温燃来了,他的心突然有了归属感,不再浮沉于无边际而寒冷的海中,她是他的船帆与明灯,她来了,他就安心了,终于很沉的睡了。

 温志成睡着后,温燃去找医生聊温志成的情况,但温志成是肝癌晚期,再聊也聊不出奇迹,医生都是叫她随时有心理准备。

 之后温燃听护工给她讲温志成哪里疼,每天接受什么样的治疗,打什么针,吃什么药。

 护工是四十多岁有经验的人,也是看透冷暖生死的,看女儿心疼⽗亲,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,说温老疼得厉害的时候,除了打针以外,就是看她的照片。

 看着看着,温志成笑出了声,就会减缓疼痛了。

 温志成是真爱她,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爱,能缓解他疼痛的爱。

 沈砚回来的时候,温燃正坐在温志成边,用热的⽑巾,为温志成擦脸。

 头橘⻩灯光在温燃和温志成⾝上罩住了一个柔和光晕。

 沈砚头倚着门框,没有打扰这温暖的一幕,静静地凝望着⽗女二人。

 时间好像静止,时光变得温柔。

 而曾经相处的岁月,也已经匆匆走远。

 护工为温燃倒好热⽔,转头出去时,看到门外站着的穿风⾐的年轻人愣了下。

 年轻人好似陷⼊了什么回忆,目光变得很遥远。

 护工见得多了,猜想这年轻人八成是想起自己的⽗⺟了。

 子女与⽗⺟总是这样的关系,等⽗⺟病了,才会想念曾经⽗⺟的唠叨与疼爱。

 沈砚不仅给温燃买了⾐服,也为温燃买了晚餐。

 温志成已经吃不下什么,今天他又太累了,醒来和沈砚说了几句话,又开始疼,打了针之后就睡了。他的作息已经分不清⽩天夜里,醒醒睡睡,总是这样,晚上也睡不了整夜。

 关上里间的门,温燃和沈砚坐在外间的桌旁,沈砚为温燃展开晚餐盒“晚上回‮店酒‬睡吗。”

 已经晚上九点,晚餐很清淡,温燃没找到温志成前不觉的饿,现在是真饿了,碍于沈砚在旁边才没狼呑虎咽,小声说着“不回了,我就在这沙发上睡,你回‮店酒‬睡吧。”

 沈砚未置可否,等温燃吃完晚餐后,递给她一个大袋子,让她去浴室‮澡洗‬换⾐服。

 温燃接过去后问:“你不回去吗?”

 沈砚坐在沙发上,长腿叠搭着,双手按着‮机手‬,漫不经心地“嗯”了声。

 一天下来,他好像丝毫不见疲惫,按‮机手‬时上⾝仍然拔。

 但是“嗯”是什么意思?回去还是不回去?

 反正温燃是累了,进去‮澡洗‬换⾐。

 温燃真是对沈砚的细心服得五体投地,沈砚不仅给她买了全套护肤品和红裙子,还给她买了內⾐內和睡⾐,新买的內没洗过不能穿,细菌多,他甚至还给她买了今晚穿的一次,和专门洗內的小香皂。

 这么细心的沈砚,她一定要给他个大奖励。

 温燃洗完澡开门出来“砚砚,今天燃总要奖励你…”

 话没说完,温燃看到单人沙发已经拼成双人沙发,并且已经铺好被褥。

 以及,上面有两个枕头。

 温燃眼里都是问号,为什么,有两个,枕头?

 沈砚则坐在茶几上,对她张开双手,打断她关于枕头的疑惑,歪头问:“燃总奖励什么,过来奖励。”

 温燃眼里亮起盈盈笑意,过去跨坐到他腿上,双手搂住他脖子“砚总今天男朋友做得超级合格,砚总说说,你想要奖励什么?”

 温燃刚洗了澡,头发吹得半不⼲,全素颜的⽩皙脸颊上染晕着洗过热⽔澡的嘲红。

 她气⾊好,眼神也撩人,目光不时地向下瞟着他的嘴,奖励不言而喻。

 沈砚却向后躲开了她的吻。

 温燃没想到沈砚有一天居然会别开脸,会不让她吻他。

 从平安夜到除夕,他们才恋爱一个多月吧?

 “你出轨了。”温燃捏住他下巴,肯定地说。

 沈砚轻声笑了“燃总,我告你诽谤。”

 “那你在想什么呢?”温燃眯起眼。

 沈砚环搂着她,眸光深深浅浅变幻着,许久才趋向平息,轻声道:“不是说以后有事一起面对么,有件事要和你说。”

 温燃被他的严肃弄得紧张“这么严肃吗,我去沙发上坐好你再说。”

 沈砚双手圈着她“就坐这。”

 “…”套房外间,灯光调得昏暗。

 沈砚坐在茶几上,温燃坐在沈砚腿上。

 沈砚与温燃缓声说着对她的另一个隐瞒。

 沈砚有两件瞒着温燃的事,一件是温志成生病的事;

 另一件是他和沈冀董事长的约定——游乐园项目结束之前他都不和⽗亲提他要和温燃结婚的事。

 沈砚说这些的时候,始终抱着温燃,温燃听得都震惊了,下意识就要推开他,但没推开。

 温燃气得想掐他,但掐哪都是肌⾁,就气得掐他脸“你爸那么早就不喜我了,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啊!”

 沈砚理亏,没说话,耷拉着眼角,看着可怜兮兮的。

 简直像极了家里那只猪。

 温燃自然也明⽩沈砚为什么不早和她说,她就是觉得她错过了很多好时机,不然她就能早点做些什么,让沈董早喜她了。

 她既然能让沈砚这位⾼冷之花喜她,应该也能让沈董喜她吧。

 温燃没再搭理沈砚,暗自算着她现在不能回去,怎么给沈董送个新年礼物。

 沈砚倒是十分自觉,看温燃躺下按‮机手‬,他关了灯,也躺到她⾝边。

 温燃就着‮机手‬灯光回头看他“你不回‮店酒‬睡吗?”

 沈砚点头“你怕黑。”

 温燃‮头摇‬“‮觉睡‬的时候我不怕黑。”

 沈砚停了两秒“嗯,我怕黑。”

 “你还没‮澡洗‬。”温燃直指洁癖砚的死⽳。

 洁癖砚淡道:“哄你睡了,我去洗。”

 温燃搬出最厉害的“我爸半夜醒来看见你搂着我睡,他会一口痰吐到你脸上。”

 这句话对洁癖的杀伤力实在有点強,沈砚的沉默了很久,妥协了“哄你睡了,我自己回‮店酒‬。”

 砚总声音是清冷系的,在这安静的夜里,像浸过冷⽔刚洗了冷⽔澡,但听语气,就特别可怜兮兮。

 于是温燃转过来,轻轻钻进了沈砚怀抱。

 她洗完澡了,⾝上的‮浴沐‬露很香,头发也香,都是油味儿的,自己闻着都觉得自己香到味美好吃。

 温燃故意用脑袋在他锁骨和下巴间蹭了又蹭,像只不听话又求宠的小猫咪,然后仰头看他“砚砚。”

 沈砚睨着她“故意的?”

 温燃无辜“什么故意的?”

 两个人离得近,温燃清晰听到了沈砚不稳的心跳声。

 温燃就是仗着里间有温志成,知道沈砚什么都不敢⼲,所以故意撩他‮磨折‬他。

 沈砚眼睑轻合,深呼昅,但深呼昅这事儿本解决不了什么,便撑着起⾝。

 接着下一刻,温燃又把他给拽了回来,脑袋也枕到他胳膊上“你去哪啊?”

 沈砚另只手臂撑着“回‮店酒‬。”

 “你别走。”温燃抱住他

 沈砚快要被温燃撩出火了,语气无奈“那你要我怎么样。”

 温燃撒气撒得差不多了,乖声说:“砚砚,和我说说叔叔都喜什么吧,我想听。”

 沈砚被撩出的火,顿时散了。

 说好了共同面对,温燃自然不会让沈砚自己一个人顶着那庒力,未来应是携手共进的。

 她曾经以为自己缺爱时,心底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。

 现在她被爱围绕,沈砚爱她,温志成爱她,嫚嫚妈妈也爱她,自然变得坚強。

 即便面前立着坚不可摧的⾼耸峭壁,她也没有怕的,哪怕她攀岩时摔倒,沈砚也会在她⾝后接着她。

 等沈砚说了些沈冀喜的事,温燃小声说:“砚砚,别和叔叔置气了。你看我和我爸置气了这么久,到现在都是后悔。”

 “我不想看到未来的你再后悔现在。”

 “答应我好不好?”

 沈砚静静听着温燃哄他和⽗亲和好的话,许久,他轻轻的“嗯”了声。

 “好。”他答应她。

 翌⽇就是大年三十。

 通过医院病房的窗户,能看到对面的商户和住户一大清早就贴好了对联。

 温志成晚期的肝功能已经不行了,各种并发症也不断出现,就温志成目前的状况来说,手术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,保持好心情和吃些药改善情况,就是最好的办法。

 沈砚请了专业营养师,为温志成配有营养易消化的饭菜,温燃以后每天的任务都是哄温志成吃饭。

 温志成不能回去过年,要防着曹忆芸影响心情,温燃自然也要在医院这边陪着温志成过新年。

 沈砚本想陪温志成一起过年,毕竟这也是温志成最后的一个年了,但温志成就是执拗的格,仍是让沈砚回家,他有温燃陪着便已经很好了。

 而且沈家有很多长辈都在家等他这个长孙,他和温燃以后还有很多个一起过的除夕。

 于是沈砚订了下午的机票回去,温燃看温志成状态还可以,趁他‮觉睡‬的时候,就送沈砚去机场。

 这和沈砚去出差不同,是两个人第一次异地分开各自过节,而且初一之后沈砚还要陪⽗亲去看望⽗辈长辈,可能要初五初六才能再见面。

 温燃买了张机票,一直陪沈砚安检去贵宾室候机。

 温燃这么难分难舍地送他,沈砚的一张清冷脸都融化了。

 舂运的关系,连贵宾室的人都很多,已经和普通候机室没区别,两个人没大摇大摆的腻歪,最多就是勾勾手指。

 快要登机时,温燃抓住沈砚的手,左右张望只有两三个人看他们,微红着脸飞快地亲了他一口,然后推开的也快,小声说:“砚宝宝,回家乖一点呀。”

 沈砚比温燃要大方多了,含着笑意揽她⼊怀“燃宝宝,也要乖。”

 说着就要亲她。

 温燃害羞,连忙抬起登机牌挡住嘴,在国內大庭广众之下亲嘴儿会被人骂没素质的吧。

 但是沈砚仍没退开,顺势亲过去,隔着登机牌亲她。

 温燃不知怎么弄的,脸反而比他亲了她嘴还红,蓦然心跳也慌了,眼睫眨得飞快。

 沈砚笑着退开一点,与她十指相扣着,轻捏着掌心“燃燃,新年快乐,平安喜乐。”

 温燃向离开的沈砚挥着登机牌。

 轰隆声响,‮机飞‬划破长空,如在蓝空之上画下一笔重彩,宛若即将划破无数个人生的新篇章。

 然后,温燃翻转登机牌,移到沈砚刚才‮吻亲‬的位置,轻轻印上一个印。

 红⾊的印,娇小温柔。

 他刚离开,她就已经开始想念。

 沈砚下‮机飞‬回家时,未提前通知,径自推开家门,面前一幕令他站在门口,缓缓眯起了眼睛。

 因为沈家是世家,有沈老坐镇时,沈家人都偏向严肃,正如沈冀与沈砚,像是遗传基因的原因,平时都是清冷脸。

 而此时客厅的投影大幕布上,正在播放‮频视‬。

 ‮频视‬上,是温燃年会时打架子鼓的‮频视‬,红裙红,活力四充満力量,也散发着人魅惑的魅力。

 这在严肃的沈家来说,非常的,异类。

 客厅里,沈家人三三两两地聊着,而徐嫚女士正坐在沙发里和两个妯娌炫耀“我儿媳妇有魅力吧?这都不算什么,现场才燃呢!她还好漂亮是不是?以后和沈砚生的宝宝肯定也漂亮死了,看我们家燃燃,是不是和我们家沈砚天生一对?”

 虽然温燃没来过节,温燃俨然已经被沈家每个人都认识了。

 沈砚环视一周客厅,沈冀董事长満脸都是快要被烦死的表情,并且非常难得的、戴着耳机听歌,耳机音量大到沈砚站在门口都能听见。

 但爷爷等家里其他长辈,都对这‮频视‬感‮趣兴‬,笑着提起沈冀年轻时候不也会打架子鼓吗,有时间和儿媳妇一起打呗。

 沈冀一脸没听见的淡漠表情。

 一楼客厅里很多,门口进来一个人,还是有人注意到的,见是沈砚回来,纷纷和沈砚招呼着。

 沈砚和长辈们寒暄后,走到沈冀旁边坐下,摘掉他耳机。

 沈冀当下皱眉“⼲什么。”

 沈砚拿起茶几上的一小香蕉,剥了⽪,递给⽗亲“初八我陪您和我妈去做体检。”

 沈冀凛眉迟疑“又有什么要求我的!”

 “没有,”沈砚看了眼周围,语气没那么淡了,透着点对⽗亲的亲近之意“我陪您下两盘围棋?”

 沈冀眉心变得平和下来,但仍然在打量着沈砚,好似在研究沈砚要⼲什么。

 沈砚动手将茶几上摆的东西摆正,然后拿起沈冀的茶杯喝了口茶“三盘也行。”

 沈冀:“…”沈冀语气不再重,关心地问着“所以,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

 沈砚缓缓抬眉“看见温志成了,他瘦了很多。”

 终究是⽗子,一句话,沈冀便明⽩了沈砚的意思。

 儿子是看见温志成的久病于的模样,所以也担心他们老两口了。

 这样的关心和示弱,让沈冀的心也软了下来,笑着起⾝,拍着沈砚肩膀“走,看这么多年没下棋,你有没有长进。”

 徐嫚正要抓沈砚问温燃情况呢,转头间⽗子俩都没了人影。

 怕⽗子俩又吵起来,徐嫚连忙上楼,接着意外看到沈冀脸上带笑的模样,简直不敢置信。

 而后看到沈砚那清冷眸光中有了暖意,她仿佛看到了墨⽔死之前的沈砚。

 不知道温燃和沈砚说了什么,但此时的沈砚,是‮开解‬了心结的沈砚。

 沈冀和沈砚下了两盘围棋,沈砚输得一塌糊涂,墨⽔去世后,他就没和⽗亲玩过围棋,确实棋艺不佳。

 沈冀得意洋洋地说:“姜还是老的辣啊,儿子,你再练吧。”

 沈砚轻飘飘地看了他爸一眼,淡淡吐出三个字“您稍等。”

 过了五分钟,沈砚拿着平板电脑来的,已经下载联网围棋对弈,对弈房间也已经开好。

 沈砚递给沈冀,不紧不慢说:“我一个朋友,玩得还不错。您赢她一局,晚上年夜饭,我陪您喝酒。”

 沈冀嚣张地完全不把任何对手放在眼里,但在玩之前,向沈砚确认“你不是给我弄了什么阿尔法狗什么的吧?”

 沈砚淡道:“对方是人,不是机器。”

 是人就好,沈冀自诩下了四十年围棋,从来没遇过对手。

 十分轻敌地下棋。

 半小时后,惨败。

 沈冀震惊地抬头看儿子。

 沈砚悠悠喝茶“怎么了?”

 沈冀一脸证据确凿般肯定说:“这绝对是机器,肯定不是人。”

 房间里可以说话,沈砚打字,问对方:“是人吗?”

 对方笑答:“哈哈哈是呀,不服吗?再来一盘呀?”

 这对手居然还哈哈哈的笑话他?

 沈冀胳膊挽袖子,怒指平板电脑“儿子,下战帖!你告诉他,再来一盘,谁输了谁喊爹!”

 沈砚打字的动作稍停“您叫她爹就算了,让她叫您爹吧。”  M.bbQ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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