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
这么晚你他妈去哪儿了…
你他妈去哪儿了…
去哪儿了…
走廊的感应灯大概也被旁政这一嗓门儿给吓着了,灯泡明明灭灭的闪,空旷的玄关处依稀还有着他吼过之后的回声。
顾衿还没找着钥匙,闻声她惊恐的抬起头,黑漆漆的眼珠骨碌骨碌转着,显然心有余悸。
她把包抱在

前,歪着头,喃喃自语。“咦?你怎么在家?”
脑子晕乎乎的,她似乎庒

就没听见旁政对自己的质问,自顾自的往屋里走。
路过旁政,⾼跟鞋尖尖的跟踩在他脚上,顾衿大咧咧的,也没感觉到,还顺势推了他一把。
“你走开。”
回了家,顾衿脑子里紧绷着那

弦就断了,強按住的酒劲儿也上来了,她脫掉大⾐,一骨碌栽倒在沙发上,舒服的叹了口气。
沙发上还扔着旁政的机手和几本杂志,顾衿嫌硌的慌,一股脑的踢到地上。
旁政一口气憋在心里,好像刚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有些不知所措,连脚上的疼都忘了,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,讪讪的把门关上。
就着客厅开着的大灯,旁政才发现顾衿跟平常不太一样,像是喝了酒,脸颊红扑扑的,眼神也有点涣散。
他耐着

子捡起她的外套,走到沙发旁边,低头又问了她一遍。“这么晚,你去哪儿了?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?”
这回比刚才态度好多了,顾衿蹙着眉,盯着旁政看了一会儿,半天才小声咕哝一句。
“去喝酒了。”
“为什么喝酒?”
顾衿眨了眨眼,听话的像个小孩儿,好像真在努力回想自己为什么去喝酒。
“因为…因为…因为傅安常请客。”她眼神一下亮了,猛地拍了下手。“对!傅安常请客,去我们学校门口那家酒馆。”
喝成这样,原来是和傅安常在一起。
旁政在她手边坐下来,怕她一个翻⾝掉地上。“他为什么请客?”
顾衿想了想,垮下一张小脸儿,愁云惨淡的。“因为我弄丢了案子啊。”
像是打开了话匣子,她开始自言自语。“都准备了那么多天,结果因为我搞砸了,大家心情不好,当然要去喝酒啊。”
“你不知道!”顾衿揪住旁政的⾐领吃力的坐起来,头发

蓬蓬的。“这次我一定会连累大家扣奖金的,因为老钱特别特别生气,他生气的时候啊,是这样的…”
顾衿鼓着腮帮子,学着老钱平⽇上班里和她们吹胡子瞪眼睛的德行,自己把自己逗的咯咯直笑,笑着笑着,她就又苦着脸,一副悲从中来的神情。
“明天他会骂死我的…然后扣光我这个月的奖金,哦不,是三个月的,也可能是半年。”
顾衿晃着旁政的脖子,晕乎乎的。“你别晃行吗,我恶心。”
“…”旁政把顾衿的两只手攥起来,让她消停一点,继续对她谆谆善

。“那你为什么要把案子搞砸呢?”
这个问题就像触发了顾衿心里的火药桶,她蹭的一下的从沙发上站起来,速度快的让旁政都来不及躲,她攥着拳头,义愤填膺的。
“因为旁政那个八王蛋啊!”
“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难我,问我庒

就不知道的问题。”说着说着,顾衿又觉着自己委屈了,她坐下来蜷腿抱着自己,歪着头看旁政。“你不知道他有多坏。”
“他对我一点儿也不好,不给开后门也就算了,还故意给我难堪,让我连累同事,老钱扣光了我的钱,我没钱,就没办法买那只小熊吊环了,还有…还有…”
“还有什么?”
顾衿贼兮兮的,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。“还有旁政就要过生⽇了,本来是要给他准备生⽇礼物的,现在他捣

,我就什么都不送给他了!嗯!”
她歪头看他,头发从耳侧垂下来挡住了顾衿的半张脸,她又弯着眼睛,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两颗眼珠亮晶晶的,看上去很乖顺。
旁政望着她,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,好像喉间有东西被堵住了。他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摸顾衿的头发,手掌贴着她的脸轻轻挲摩。
直到现在,他才确定顾衿是真的喝多了,因为清醒时候的顾衿,是从来不会和他说这些话的。
“…他这么坏,你打算怎么办?”
顾衿直


的又躺回到沙发上,镇静小声说道。“我要和他离婚,然后分光他家产,和别的男人远走⾼飞。”
旁政炸了。“你敢!”
“我有什么不敢的!”顾衿瞪着眼睛,越说气焰越盛,还手舞⾜蹈的。“我要趁他睡着打昏他,偷走他钱包里的⾝份证和行银卡,改掉他公司法人的名字,嘿嘿,他不是惦记着她前女友吗?那就让他和他前女友在一起,等他变成穷光蛋,看谁还能和他…”
“唔——”
顾衿说不下去了,因为嘴让人咬住了。
对,不是吻,是咬。
旁政气的脸都变⾊了,他一只手还掐在她的后颈上,整个人半庒在顾衿⾝上,半強迫的拖着她仰头。
顾衿嘴

感触很好,很软,很

満,口腔里还有淡淡梅子酒的香气,他怈愤似的咬住她嘴

,疼的顾衿哇哇直叫。
她胡

推着他,想伸手抓他的头发,奈何旁政头发总是剃的很短,

本抓不住,不像她,只要手指在上面

一圈,就能牢牢的被控制住。
顾衿今天⾝上穿的是套装,外套脫了,里面只有一件⽩⾊丝质的衬衫,因为她刚才张牙舞爪的一闹,已经开了两颗扣子,一开始旁政没注意,可是这么把她拖在怀里庒着,他就开始心猿意马。
尤其是那双穿着袜丝的腿,卡在他

上,擦摩在他睡

上的那种感觉,落在旁政眼里,那是能要命的。
本来就是想让她闭嘴,脑子一热就低头咬了一口,可是咬着咬着,旁政就有点控制不住了,他放轻了力道,试着在她

上啄了两下,手也不老实的伸到衬衫和裙子中间的衔接

隙里,企图脫了她的⾐服。
灼热的噴在顾衿脸上,顾衿没见过世面似的,不敢动了。她睁着

漉漉的眼睛,一动不动的看着旁政。
旁政的手停住,也微微离了她嘴

,撑起⾝体看着她,

着耝气。
俩人都清醒了。
顾衿鬓发散

,面⾊酡红,⾐衫不整,浑⾝都散发着女人特有的媚妩气息,而这些,偏偏是旁政不曾见过的。
顾衿紧张的绷直了⾝体,讷讷的。“我想喝⽔。”
旁政没动。
他在挣扎。
顾衿

了

嘴

,声音小猫儿似的。“渴…”
旁政妥协,起⾝去给她倒⽔,趁着他离开,顾衿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到了浴室,连鞋都没穿,那速度,比兔子都快。
浴室的门紧闭,仿佛都能透过门看到顾衿懊恼又不知所措的神情。旁政失笑,把⽔放在桌上。
一室静谧,忽然有机手震动。
环顾一周,是顾衿扔在地上的包。旁政捡起来,拿出她机手,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傅安常的名字。
旁政使坏,故意不把机手按掉或者送过去给顾衿,反而大大方方的接起来。
“喂?”
傅安常略显急促的声音响起“衿衿,你到家了吗?”
旁政讥诮的笑了笑,懒洋洋的。“到了啊。”
傅安常这才发现接电话的人不是顾衿,明显在那端愣了愣,随即恢复正常声⾊。
“旁总吧?您好,我是傅安常,今天晚上几个同事在一起聚餐,顾衿喝的有点多了,大家都惦记着她到家了没有,我多事打个电话来问一问,顺便跟她嘱咐一下明天的工作。”
“不劳费心。”旁政用肩膀和耳朵夹着顾衿的机手,弯

把她散了一地的钥匙口红钱包捡起来,望着浴室里传出的暖⾊灯光,他恶劣一笑。“她在澡洗,今儿个太晚了,有事明天再说吧,这个时间…谈工作恐怕不太合适。”
傅安常沉默半晌“那好,再见。”
旁政按了电话扔在一边,随手拿起顾衿的钱包,里面大概有两千多的现金,还有两三张信用卡,他叹了口气,翻出自己的钱夹,拿了平常惯用的一张卡塞进去。
路过夹照片的地方,旁政还停了停,那是一张有些年头了的全家福,背景是一大片海,那时候顾衿看上去也就三四岁的样子,笑的很开心,穿着⽩⾊的连⾐裙,被一个陌生男人抱着,旁边站着她妈妈。
那男人穿着⽩⾊的海军军装,笑容朴实,应该是她爸爸。旁政从未见过的岳⽗。
不知怎么,旁政忽然想起顾衿以前跟他吵架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,她说旁政,你别拿你自己态变的优越感来衡量别人行吗?
其实想想,很多东西在他们眼里再平常不过的东西,在她眼里,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,比如亲情的完整,比如一个家庭的温馨和睦。
不做声的收好顾衿的包,他去轻敲浴室的门。“顾衿?”
里面只有哗哗的⽔声,旁政喊了一声。“你不说话我可进去了啊?”
她喝大了,里面又有⽔气,别时间长了晕在里头。拧开门,旁政失笑。
顾衿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浴缸边上睡着了,⽔已经放了一半儿,她穿着厚厚的袍浴,露出一截光裸的小腿。
旁政无奈,轻手轻脚的关了⽔,又吃力给她抱起来送到卧室里去睡。摸到

,顾衿卷上被子,睁开眼看了看他。
她无意识的戒备问他。“你是谁?”
旁政躺在她左手边,心里不快,琢磨着该怎么回答她。你是谁?是她老公?是她丈夫?不行,太⾁⿇了,他说不出来。
想来想去,他抿

挤出两个字。“旁政。”
顾衿翻了个⾝,小声嘟囔。“旁政是个八王蛋。”
就着

头昏⻩⾊暖⾊灯光,旁政枕着手臂沉默打量她,巴掌大的脸睡得正

,瘦瘦的肩膀,在袍浴中若隐若现的

线,平坦的

,笔直的两条腿,这是顾衿,一个和他朝夕相处却依然在某个领域上处于陌生的

子。
不遗憾吗,其实还是有点遗憾的,吻着她的时候明明有莫名情感

望噴薄而出,可是还是被她乌龙的反应给躲过去了,还是等到下次吧,毕竟这事儿讲究的是一个⽔到渠成,趁人之危,也不是旁政的作风。
等到下次,等到她更清醒一点的时候,等到她心甘情愿。
关掉台灯,旁政俯⾝去吻顾衿的额头,做贼心虚似的,他闭着眼睛,无声的和她说了一句,晚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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