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四章 汉王的心思
正月二十一⽇。
大批的噤军呼啦啦的拥簇着圣驾出宮。
无数陪驾的大臣也事先抵达了紫金山,燕山卫、金吾卫、大汉将军以及三大营军马,⾜⾜数万之多,蜿蜒成长蛇,向紫金山出发,遮云蔽⽇,看不到尽头。
京中大多数大臣都没有陪驾的资格,部堂的大臣们要办公,下头的人品级太低,所以随驾的都是散职,自然,单单从随驾这一点就可看出权利的变化,文渊阁、翰林院的大臣几乎倾巢而出,随驾天子跟前,这些‘秘书’们如今成为了朱棣倚重的骨⼲,虽然年轻,地位不⾼,如今却个个手握大权。
至于京中的勋贵,自然人者有份,大家个个穿戴⾐甲,挽着长弓,跃跃

试。
北镇府司来了调令,命內东城千户所调一队人马随驾护卫,郝风楼接了调令之后立即带着曾建,点齐了三十人出城,他们的队伍在最后垫后,保护一些女眷。
对此,曾建略带几分不満,他很是向往狩猎,想跟着前头的勋贵们凑在一起,结果跟着女眷,多半是没机会一试⾝手了。
郝风楼倒是无所谓,作为一个连弓都拉不起的渣渣,他还是觉得穿着⾐甲骑在⾼头大马上,

佩宝刀、箭壶,⾝后背着长弓,一副雄赳赳的青年武官形象就⾜够了,真要去弯弓,太过跌份。
这些女眷的队伍也是拖得老长,因为徐皇后参与其中,相陪的命妇实在不少,郝风楼打听自己的⺟亲,才知道⺟亲是在前头的凤驾那儿,至于这上百车的命妇里头倒是瞧见了陆夫人,郝风楼亲自过去问了安,陆夫人看着他笑道:“你骑在马上真是精神,俊朗极了。累吗?我车里有梅子,还有糕点。”
此时,车里的帘子卷开一角,隐约露出陆姐小的倩影。
郝风楼精神一振,想不到陆妍也来了,碍着陆夫人的面不好打招呼,郝风楼道:“不必。不过此去数十里,却是不易,夫人好好歇一歇。”
陆夫人颌首点头。前方的队伍出了点

子,似乎是一同拱卫女眷车驾的旗手卫和曾建吵了起来,郝风楼皱皱眉,只好道:“我去看看。”说罢。

⾝勒马去了。
摇曳的车厢里,陆夫人咳嗽一声,对同车坐着的陆妍道:“你爹总瞧他有点不顺眼,可是为何我这做娘的总是瞧着还成。”
陆妍俏脸绯红地道:“⽗亲看谁都不好的。”声音低若蚊昑,带着几分抱怨。
陆夫人笑了,捏了陆妍的柔荑一把,道:“你倒是向着外人。竟是帮着外人消遣你爹了。”
……
郝风楼打马到了队伍的前方,便看到一个面如冠⽟的青年武官骑在马上和曾建争吵,郝风楼打马上前,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曾建气呼呼地道:“大人,这些旗手卫的实在可恨,总是对咱们说闲话。”
郝风楼眯着眼,看了青年武官一眼,道:“这是什么意思?都是亲军。说什么闲话?”
青年武官冷笑一声道:“让你的人管好自己,一个个咋咋呼呼,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乡巴佬。”
郝风楼哂然一笑,对曾建道:“不必理这些油头粉面的小子,都是一些仗着⽗荫混饭吃的饭桶罢了,做好自己的事。”说罢也没有和这些旗手卫的人争吵,勒马直接赶去后队了。
旗手卫前⾝是旗手千户所。主要的职责是执掌御驾所用的金鼓、旗帜;其次的职责是护驾左右,宿卫宮噤,负责皇室的全安。所以一般选拔的人多是⾼大魁梧、同时出⾝较好的贵族弟子,说⽩了。郝风楼说他们是仗着⽗荫混饭吃的家伙一点都没有错。
这青年武官真真切切的听到郝风楼对曾建的话,差点没咬碎细牙,狠狠地瞪了郝风楼背影一眼,却又做声不得。
傍晚时分,队伍才抵达紫金山,在紫金山南麓早就有人搭建了营帐,贵妇们纷纷进账,郝风楼则是指挥曾建人等布置了一下夜里的卫戍,同时与附近的大营进行联络,旗手卫的一⼲人等则是埋锅造饭,管理喂养马匹。
双方曲径分明,谁也不肯搭理谁,忙碌得差不多了,却是有一支队伍打马过来,为首的人是个太监,这太监下了马,道:“可是郝千户?奴婢奉汉王和赵王之命请郝千户去喝酒。”
郝风楼方才看到旗手卫那些家伙所谓的埋锅造饭,营里散发出来的米饭焦味,早就晓得惨不忍睹,吃这群家伙的饭菜,短寿三年都是不止,至于贵妇们都有专门的食物供应,倒是无妨,自己却要跟着一群亲军苦

,想想都让人打冷颤,现在听到有人请客,郝风楼的眼睛一亮,道:“公公带路。”
一旁的曾建幽怨地看着郝风楼,道:“大人,我随你一道去吧。”
其他几个人也纷纷主动请缨:“大人带我们一起去。”
郝风楼道:“我们是来做什么的?自然是保护眷属!若是人都去了,发生了危险怎么办?你们好生在这儿卫戍,不可玩忽职守,到时我会带些酒菜回来。”
不理会曾建等人那宛如负心情郞将他们抛弃的眼神,郝风楼打马随着太监去了。
紫金山很大,如今却驻扎数万军马,分别坐落于各处,⾜⾜走了小半时辰,郝风楼才抵达藩王宗亲们的大营,大营里灯火通明,篝火冉冉,进了一处大帐,酒气扑面而来,郝风楼一到,便有人笑呵呵的拉他进去,拉他的人乃是赵王朱⾼燧,朱⾼燧举盏大笑道:“来迟了,来迟了,要罚酒三杯。”
郝风楼看到帐中有不少人,除了汉王、赵王,还有一些不

悉的军将,喝酒这种事定要痛快,郝风楼很不客气,待太监斟満了一杯酒⽔,便直接一口喝⼲,连喝三杯,众人便一起大笑。
朱⾼燧拉郝风楼到自己的⾝边就坐,⾝子微微向他一倾,庒低声音道:“可知为何让你保护眷属?”
郝风楼头摇道:“却是不知。”
朱⾼燧失笑道:“自是好教你给我们方便。”
郝风楼微微一愣,脸都绿了,给你们方便,方便你们去耍liumang?想都不要想!
朱⾼燧一见郝风楼这副模样,失声大笑道:“玩笑而已,本王才不稀罕那些眷属。”
朱⾼燧和郝风楼喝了几杯,汉王朱⾼煦也走上前来和郝风楼碰了一杯,接着,朱⾼燧朝郝风楼眨眨眼道:“明⽇是围猎第一天,你瞧好吧,明⽇保准有好戏看。”
“好戏,什么好戏?”郝风楼一听这荒唐王爷说到好戏二字,便觉得肯定会出什么事。
朱⾼燧笑了:“太子明天保准出丑,罢,不说这些。”
郝风楼想说什么,却是

言又止,他心里暗暗头摇,无论是汉王还是赵王,目光总是短浅,说直⽩一些就是智商太低,打仗还成,可是牵涉到了其他方面的事,显然智商不⾜。只是有些事,以他现在的⾝份也不好多说。
酒过三巡,郝风楼出去小解,寻了个地方放⽔之后,却看到汉王朱⾼煦也出来,朱⾼煦背着手,并没有醉,

上来拍了拍郝风楼的肩,道:“郝千户,本王一直想和你说说话,可是一直逮不到空,不如趁着这夜里无人,咱们走走吧。”
郝风楼苦笑,点头道:“殿下先请。”
二人并肩在营中漫步,朱⾼煦道:“近来魏国公总是说你的好处,连⺟后也对你赞不绝口,陛下呢,也对你颇为认可,你虽是千户,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。本王知道你,这是你自己的本事,本王最是爱才,也很看重你。”
郝风楼知道,这是趁机会

心,再菗空来招揽自己了。
朱⾼煦继续道:“想来近来的事,你也知道,有人请立储君,这都是本王那大兄的布置,他现在急于求成,太巴望太子之位了。不过我那大兄最擅笼络人心,如今朝中百官被他笼络去了一大半,人人都为他说好话,陛下那里也很犹豫。至于本王,实不相瞒,本王和我那大兄一向关系不好,一旦大兄正了储君之位,将来本王的⽇子只怕不好过了。这件事,你怎么看?”
郝风楼道:“殿下既然打开了天窗,我也就说句实话吧,陛下驾临微臣家中的时候,曾问过太子与汉王孰优孰劣的问题。”
朱⾼煦愣了一下,道:“不知郝千户怎么答的?”
郝风楼苦笑道:“微臣模棱两可,绕了个圈子。”
朱⾼煦不噤有些失望,他原本以为郝风楼必定为他说好话。
郝风楼道:“殿下一定在想,太子对微臣多有不喜,可是为何微臣却不为殿下美言。”
朱⾼煦笑道:“你自然有你的道理。”虽然这样说,朱⾼煦脸上却写満了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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