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七章 战略布局
玄武湖的唐军守军已经在此处待了几个月,在上次失败之后,斥候并没有找到林仁肇军队的所在位置,这林仁肇仿佛在一瞬间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。
整个玄武湖附近的能蔵人的地方已经全部搜查过了,而圆寂寺因为临近玄武湖也被翻查过了一遍,只是唐军一来,林仁肇的军队便躲在地道內,让唐军怎么也找不到。
玄武湖的唐军将士几番搜寻未果之下,已经将叛军林仁肇的情况通过快马汇报给李从庆,与此同时句容方向而来的战报也传回了城中。
江宁府金陵城內,句容失守的战报如同断了弦的古筝一般,这一断裂,让李从庆的

口一阵沉闷,句容的失而复得,复得又失,一次又一次,让病情刚刚好了的李从庆再次感觉心头一阵失望。
更加让他难受的是,李从庆也不知为何,自己⾝上忽然间出现了一点一点的红斑点,甚是瘙庠难耐,有时候用指甲一抓,便是一道⾎痕,结痂的和刚被抓出⾎痕的,都混作一团,久而久之,⾝子后面便是一片⾎⾁模糊,可是瘙庠却始终未能痊愈,有时候见到李延年,瘙庠难耐,他恨不得在李延年的⾝上发怈一番,只是最近⾝体有些虚弱,他不得不停止这个念头。
而且此病,据御医而言,也是没有办法,每⽇只能以温泉⽔浴沐,方可消除一些瘙庠。
如今,前方战报一传来,句容城破,他的

口一阵局促不安,随即喉咙一甜,一口嫣红的鲜⾎已经从嘴角肆无忌惮地噴了出来,弄得桌面、桌角以及整个地面都是。
侍候在一旁的⻩门內侍以及褫夺战报的军士一见,立即急匆匆地往外宣翰林医官院的御医而来。
李延年立即将昏厥的李从庆从桌子上挪到龙

上,他紧张地看着面⽩如纸的李从庆,在旁若无人之时,紧张地握着李从庆冰冷的手。
御医刘得仁在內侍的传召下,急匆匆地背了药箱而来,此刻他伏在龙

前,把着脉。
刘得仁看到李从庆的这副样子,随即将手指按在李从庆的鼻子下面的那个⽳位,过了不久之后,沉睡之中的李从庆悠悠然地醒了过来。
李从庆看见了周围的一切,御医刘得仁正在为自己就诊。
“刘御医,陛下这是怎么了?”一旁內侍急问道。
刘得仁道:“陛下这是急火攻心,而最近天气炎热,陛下⾝体之內也潜蔵着一股暑气,如今陛下的这副病情,少动怒比较好,而臣刚刚诊断了陛下的脉络,发现陛下肾元亏损,最近是否…”刘得仁并没有明显地指示,因为皇帝宠幸某人,⽇⽇**,从而导致的肾亏。
不过更让刘得仁心惊⾁跳的是,李从庆并不只是肾亏那么简单,他发现李从庆的⾝上似乎得了的难言之隐,而且他并没有任何办法解决。
“多谢刘御医。”李从庆此刻仍旧躺在龙榻上,⾝旁则侍候着李延年,李延年也不知为何,最近⾝上忽然间出现了许多红疹子,有时候后半夜因为瘙庠而醒来,后背上也留下了许多指甲印子,害的他每⽇都得浴沐更⾐一番,倒是天天浴沐,却未必能够止住瘙庠。
接着刘得仁便从药箱內拿出针灸,扎在李从庆的几个关键⽳位上。
“待臣为陛下开几服药吃吃,陛下的⾝子才能恢复。”
诊断完毕后,御医刘得仁背着药箱已经离开了昭庆殿。
…
皇宮的道路且又长,御医刘得仁从皇宮中出发之后,便直接回了府邸,之后他换了一⾝平常装束,又从府邸的后门而出,坐了驴车往秦淮河的方向而去。
金陵城內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清音阁,此处二层楼台布置,听嘲厅则更为重要。
自从委托赵德昭后,商家村商家的族人便在这里做活。
清音阁一如往常一般热闹,听曲的文人

客、官宦弟子便一直都往此处赶去。
因为是膏腴之地,又是风流场所,刘得仁虽然⾝为一介御医,可是有时候也喜

往这里赶去。
驴车已经到了清音阁的门口,刘得仁吩咐下人现将车子停靠一旁,随即他便大摇大摆地往里面走去。
今⽇听嘲厅內,只有赵德昭几人,倒是其余厅堂內,才会聚集其余听曲的文人

客、官宦弟子。
刘得仁挎着步子,嘴里哼着小曲,只⾝到了听嘲厅门口。
不久之后,刘得仁便躬⾝跪倒在赵德昭的面前,一一汇报宮中李从庆的⾝体状况。
“这厮本王听闻喜

男宠,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,哼。不过,这厮病了倒好,也好省去我杀人的⿇烦,你且让他自作自受、自取灭亡好了。”赵德昭明⽩,那种病症的后果,此刻他暗自庆幸,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治之症,应该类似

病一类罢,⽇后李从庆、李延年二人也会因为这种病而死。
刘得仁在听嘲厅內站了一会儿,此刻他拱手道:“殿下,臣先告退了,不然让人起疑。”
赵德昭在刘得仁转⾝推门而出的一刻,立马道:“刘得仁你先下去罢,记住李从庆的那些药还得吃,你可千万不要让他死了。”
“得仁记住了。”他已经跨出听嘲厅,恭敬地关上门走远了。
此刻赵德昭却有些想笑,当初自己一手安排促成李从庆与李延年的好事,如今却成为他们两个⽇后命丧于此的源头,不过赵德昭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,李从庆的一条命可以抵得上许多人的命,再说这样的人,

本就不值得同情。
紧接着,辰源、欧

云天以及杨濛、黑⾐探花、万松、杨澈、杨光等人陆续到了听嘲厅內,今⽇乃是长舂堂的机密大事,林仁肇等人自然被排除在外。
长舂堂在江宁府的

基深厚,一切事情

付自己人自然要放心百倍。
如今西线,曹彬、潘美部已经将战线步步推进,已经离金陵五十里以外了,用不了多久,曹彬、潘美便能兵临城下,直戳李从庆的

膛要地,在采石,宋军将士付出

命搭建的浮桥,此刻南接采石,北通和州,如同一条⽔上生命线一般,江北岸的宋军马步军也源源不断地从北岸补给过来,⽔军也护卫着这一条生命线。
通过采石浮桥,大宋军队的粮秣军械等物,使得曹彬、潘美的后援便是充⾜強劲,也让战争的天平越发朝着宋军倾斜。
只是如今,越是战事临近,赵德昭的一颗心也越是担心,对于战局而言,场战上是瞬息万变的。赵德昭便要做好充⾜的准备来备战。
另外,他也得知在江宁府北侧的江面上,宋国⽔军战棹使、已经率领宋师精锐⽔军横亘在江⽔之上,从地图上看,就如同居⾼临下一般,俯瞰整个江南地带,此处东去就是京口了,南下便是江宁府金陵城,而在江南岸边,宋军已经清晰地看见了唐国的⽔军游曳在江⽔之中,他们从那一河口而出,围成一个半圆形的防御地带,按照地图所示,在那防御带后面就是秦淮河阵线以及玄武湖唐军⽔军驻扎地了。
宋军⽔军池州至岳州江路巡检战棹都部署王明、八作使郝守溶已经率领宋军⽔师,在江宁府北侧江面上,形成一道外围的铜墙铁壁,这一道防线也让京口以西、江面以南的唐国神卫⽔军倍感庒力。
池州至岳州江路巡检战棹都部署王明、八作使郝守溶此刻正相继拿着手上的千里镜,一窥江⽔南侧的神卫⽔军。
八作使郝守溶见了远处渡口以及河口的唐国神卫⽔军过后,他对王明道:“王部署,你看神卫⽔军盘亘⻳缩不出,一直将战线庒缩在玄武湖、秦淮河等地,不知在打甚么注意?”
池州至岳州江路巡检战棹都部署王明听了郝守溶的话,方才据他观测到的,他却觉得唐国的神卫⽔军如今已经是強弩之末,因为在几⽇前,宋军东线⽔军已经陆续攻占了整个京口,其余从京城开封而来的⽔军后备力量也通过漕渠进⼊江面,眼下登陆润州,打算与句容的丁德裕、钱俶军队汇合。
王明徐徐道:“如今我大宋⽔师,便要在这河口渡口等地,将神卫⽔军防守得死死的,不让对方有空子钻出我宋军的江面布防线。”
郝守溶反问道:“那围困需要等到何时,万一对方先对我军下手,我们该如何做?”
“我军这北面一路,陛下已经派了大军,先后在滁州、**、

銮镇、扬州、润州以及海上港口附近布置了一道防线,其目的也是为了怕唐国神卫⽔军流窜。”
郝守溶点点道:“陛下这一手的确是下的⾼明,如今有了这布防,就算唐军从我军这儿撕开一道口子,对方也成为瓮中鱼鳖,迟早还是落到我大宋军队手上。”
“此言为时过早,如今便是守株待兔,直等到上游的我军发动攻击之后,我二路便可从上游、下游等地来个合围,料想这秦淮河就是他们葬⾝之地。”王明凝望着南方,眼神撇过神卫⽔军驻地,思绪已经飘至了更远的南方腹地“只是如今,不知他们是否已经到达了句容?”
郝守溶也明⽩王明的担忧,此刻他也期盼着上游句容城的动作。
过了午后,天气有些炎热起来,幸而此刻一道南风已经吹起,江面上的⽔花已经在四处飞溅着,让炎热暂时退去了。
滚滚长江东逝⽔,王明立即下令将所有船只上的船帆扬起,大风吹得⽩⾊的帆鼓得⾼⾼的,顺着南风,宋军大小战船,呈一字排开宋军的所有船只已经撤回江北南岸。
郝守溶心急敏捷,立即明⽩了王明的意思,他心中暗暗思忖道:“若是

得紧了,也不知唐军会作出何等与敌人同归于尽之事。”
宋军此刻已经到达了

銮镇,暂时在此地收归兵力,沿着江岸驻扎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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